黄土冈,一个普普通通的荒冈子,却因有着悠久历史和古老传说而名闻遐迩,又因盛产棉花而繁衍一帮棉贩子。经历了开放搞活的农民少了衣食之忧,多了困惑烦恼,于是一系列的离奇故事由此发生……
当了三十年村长的老黄脚是临河村“政权”的象征,偏有于家“五虎”不服管教,明着暗着与他唱起对台戏;还有那生意场上的搏杀同样腥风血雨,打鹰的被鹰啄了眼,弄潮的阴沟翻了船;偷鸡摸狗的二流子和坠入风尘的放荡女一夜间做出惊天动地的壮举……小庄从此再无了宁日。
大桥镇因为一场意外大火而局势不稳,新任党委书记李新踌躇满志要大干一番,怎奈迎接他的是一个又一个人为的圈套和陷阱。与镇长马丙章的较量更是起伏跌宕,激烈胶着。究竟鹿死谁手?前景扑朔迷离……
官场、商场、情场……形形色色的闹剧迭次出场;乡干、村官、商贩……五行八作的人物跃然纸上。书中对村乡世相、稼穑农事、民俗风情的描写,更让读者对当代农业、农村、农民有了更深一步了解,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反映农村生活的作品。
王耀辉,河南省扶沟县人,大学文化。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、周口市作家协会理事。做过车工、编辑、记者,现在扶沟县委宣传部工作。曾有多部(篇)中短篇小说、报告文学、散文、诗词发表。此作是十年潜心磨砺、五易其稿而成,作为农民的儿子,旨在为父老乡亲们树碑立传。
内 容 节 选
壹
1、于家五虎
治安队抓水生了。
因由是水生打伤了周家口打鱼人。
水生是村里木头的儿子,也许是名字叫着了,生下来就和鲁水河结下不解之缘,有人亲眼见他能在水上睡觉,十来岁就学会在河里下网逮鱼卖钱。水生逮鱼招多,逆流扎下“迷魂阵”,鱼只要入了网,扎翅也别想逃出去。河两边又分别打上土堰,河心剩下两丈宽,四根竹竿撑起一面鱼网,刚好把严,竿起网收,蚂虾也别想漏跑一只。
独门生意做得好好的,无端的就有了周家口打鱼船。周家口在鲁水河的下游,距此百余里。那是兄弟二人,驾一艘自制木船,一人撑篙,一人执了木杆在水中探着。木杆顶端缚了金属的,两股电线引了,一台柴油机“嗵嗵嗵”叫着发电。不时有触电的鱼儿翻上水面,白条儿居多,白生生晃眼,执杆人另一手拿了网兜不失时机地舀着。
车多自然碍路,独门生意受到干扰令水生烦恼。水生欺他们是外乡人,经常寻衅滋事。打鱼人也不是没来路,他们在镇治安队备了案,寻求了保护的。治安队长马棒子可不是凡人,在大桥镇地盘上,大到开店办厂,小到耍把戏卖艺,都得向他交保护费。打鱼人往返于大桥镇和周家口之间,临河村是必经之路,当然不能扎翅膀飞过去。打鱼人挨了水生的骂,找马棒子诉苦。马棒子不以为然,“又没动手打,骂两句有啥?还能沾身上咋的?”其实是嫌事端小,他打不能打、罚不能罚,白跑腿呀。
3、治安队长
周家口打鱼人也奸赖,医院不去,去了县城法医门诊。伤者头部流血不假,只是裂了个口子,顶多算个红外伤。法医却不问青红皂白,“唰唰唰”开了七八张单子,CT、B超、透视、心电图、多普勒——全是检查化验项目,一粒药未用先花去一千多元。医生、患者彼此心照不宣,反正有人出钱,只当做一回体检,查出别的病还能捎带一块儿治了。
于大来镇上时,马棒子正在“美死你”美容厅洗面。
马棒子是大桥镇人,祖上几代在码头卖苦力为生。鲁水河兴盛时,大桥镇是豫东水陆交通枢纽,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的大码头,船帆云集,货栈林立,养活了一大帮装卸工。马棒子长一副掏劲人的身板,却不学父辈靠力气吃饭,结交一帮狐朋,吃喝玩乐,聚众斗殴,管闲事抱不平,黑道白道都插一腿。前些年为加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,县里成立了治安大队,各乡镇相应成立了治安中队,镇里采取以毒攻毒,招安马棒子当了队长。虽说很大程度上是帮了堂兄镇长马丙章的光,但此举也确实奏效,马棒子端政府的碗受政府的管,登高一呼,众痞俯首,治安局面大为改观。有人戏称:马棒子成了国家的土匪。
于大找来时,马棒子正在做面膜。乍暖还寒的季节,小姐已是坦胸露背,一个比一个惹眼。伺候马棒子的是一位十七、八岁的姑娘,马棒子一只手不安分地摸着她嫩白的大腿,姑娘含了笑说,“马队长,你天天喊扫黄打非,贼喊捉贼哩。”马棒子嘴一咧,露出被烟熏得焦黑的牙齿,一本正经说:“我这是体验生活嘛,要不咋知道啥是黄色玩意儿?”说着手似泥鳅,“哧溜”钻进姑娘黑皮裙子里,姑娘撮了双腿,吃吃地笑。
看见于大,马棒子还舍不得抽手。姑娘认识于大,也不嫌臊,故意喊:“于哥,马队长正扫黄哩。” 于大嘻嘻笑,“让他扫,他干的就是这个嘛。”姑娘嚷,“上回的账马队长还没清呢。”马棒子嘻皮笑脸,“那天我喝多了,一直没醒嘛。”姑娘噘嘴,“你睡着也没失闲,要醒着还不把人整死?”于大说:“你俩的官司神仙也断不清。咱只说今儿个,我埋单,伺候的好了,我出双倍的钱。”姑娘说:“于哥,你在一边当个见证。” “我还给你们垫腰哩。”于大在她胸脯上摸一把。
闹了一阵,马棒子坐起身,伸伸懒腰说:“走吧走吧,先办正事。”姑娘怕黄了生意,撵老远喊:“办完事快些来呀……”